我是到了法國,才知道法國人並非像我們刻板印象中,天天坐在左岸的咖啡館喝著歐蕾咖啡的(當然一般人對法國人的許多刻板印象都是錯的,這容我以後再慢慢敘述),歐蕾咖啡(café au lait)法文意即「牛奶咖啡」,然而多數法國成人既不愛這麼奶,也沒有令人眼花瞭亂的曼特寧、巴西等等花式咖啡,甚至卡布奇諾和拿鐵也沒這麼盛行,甭談拉花這文青們最愛的花樣,說穿了,法國人最愛的咖啡其實再簡單不過~義式濃縮咖啡(expresso)!
先談我的咖啡史,這要從年輕時身材漸漸走樣開始,聽說喝黑咖啡可以減肥,我便拼了命地喝,雖然最終沒少掉幾斤油,但卻讓我和咖啡解下了不解之緣,而後因記者工作之故,每天被稿子追著跑,全靠喝下肚的咖啡榨出涓滴文字,咖啡成了我的謬思,我也開始加入咖啡癡一族,從最簡單的美式一路喝到拉花卡布、藍山、冰滴到麝香,品味了四海八荒的各色咖啡,直到來到法國,我開始學著當地人喝起義式濃縮咖啡,才真正體會了咖啡的本質。
若有似無的一小杯咖啡一飲而盡,無需前戲,簡單而炙烈的香氣瞬間在喉間迸裂,瞬間達到高潮,這是義式濃縮咖啡帶給人無以比擬的快感,也是讓人愛上它的原因。在法國,在餐廳甚或速食店,若是你點咖啡時只說一杯”café”時,十之八九送來的就是濃縮咖啡,上面浮著一層鵝黃色的咖啡脂(crema)外加一包糖和一片巧克力,除非你特別指明”café allongé”(拉長的咖啡,意指同樣的咖啡豆裡加了兩倍以上的水) 或café américain(美式咖啡),才會是台灣最常見加了很多水、灌到撐卻老是喝不完的稀釋咖啡。
旅居法國窮鄉僻壤十年,我的生活回歸至簡單,喝咖啡的方式也變單純了,和老公買了一台義式咖啡機,飯後一杯濃縮咖啡已成日常,回到台灣時每每到咖啡館或便利商店,還是不自覺地在琳瑯滿目的看板上找濃縮咖啡,咖啡專賣店或許還可能,但一般咖啡館或便利商店則難尋,只好每每拜託店員在咖啡機注水時把杯子先挪開些,雖達不到真正義式咖啡機研磨出的濃縮咖啡標準,但也算聊以慰藉了。
濃縮咖啡像是一位閱歷豐富的人,不需要炫技,沒有太多外顯花樣,卻藏有著最驚人的醇度及厚度,令人再三回味,今天,你expresso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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