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邱詩琁、鐘玉霞,文字=鐘玉霞,照片提供=黃世岱
白髮加上新造型落腮鬍,神似性格男星史恩康納萊,71歲的蛋黃哥黃世岱(Dan Huang),創辦關懷小丑協會,也是知名作家平路的先生。在平路眼裡,先生熱情又好動,對於新鮮事物總是躍躍欲試,而在女兒心中,黃世岱更是一百分的父親。究竟,「一百分爸爸」有何秘訣呢?
時光回到從前,太太平路要分娩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要出生了!「39年前,生第一胎之前,我和太太努力學習拉梅茲呼吸法,後來,我也進產房感受太太生子的陣痛與辛苦,小生命誕生的模樣仍歷歷在目,那真是生命的禮物。」蛋黃哥黃世岱的目光望向遠方,臉上洋溢著新手父親生兒育女的喜悅。
從香港到台灣求學,窮困小夥子遇到真命天女太太,爾後兩人赴美留學與工作。在美結婚後育有一雙子女,原本從事統計師工作的平路經常公務出差,之後更專注於寫作創作,筆耕於小說世界展現耀眼光芒時,黃世岱分擔家務,是作家太太最堅強的後盾。兒女成長記憶裡,家的味道揉合了父親教游泳、騎單車、彈吉他、假日露營搭帳篷野炊的身影,以及下班後變身超級奶爸為家人準備愛心料理,廣式煲湯、炒飯炒麵、茶葉蛋──都是父親的拿手好菜。
情感聯結與陪伴,兒女心中的超級英雄
父親角色的學習進化之路上,黃世岱也曾迷惑,工程師的他也有解不開的程式,不知哪個環節出了bug?蛋黃哥回憶起當奶爸時讓他燒腦的課題,「同樣的飯菜,女兒總是吃得很香、吃光光,為何兒子總是剩很多?」直到兒子長大,有回閒聊到此事,兒子坦言覺得飯菜不好吃,他才驚覺,「一直以為兒子挑食,其實他是因為五感、味覺都比別人敏銳。」
蛋黃哥娓娓道來,兒子敏感浪漫才華洋溢,攝影、音樂、衝浪……樣樣得心應手,連考律師都難不倒他。輕鬆考取世界三大法律事務所之一,卻於一年後斷然放棄年薪20多萬美金的律師一職,轉而漫遊在拍片的夢想道路上。兒子專注於自我的小宇宙,蛋黃哥深感驕傲,但務實的他看見現實與理想的距離,此外,身為律己甚嚴的理工男,蛋黃哥面對生命中各種角色,總是奮戰不懈,有時也困惑:「對兒子來說輕而易舉的事,他為何不做呢?」
「爸爸,我的能力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強。」兒子Michel的話讓蛋黃哥一陣揪心,碰觸到孩子內心最柔軟的部分,他意識到孩子的脆弱,做不喜歡的事有如窒息,難以法承受。兒子有一個自由自在的靈魂,不喜歡傳統規範;女兒則和蛋黃哥一樣務實,喜歡按部就班及可預測的生活。放下心中的拉扯,蛋黃哥領悟到孩子教他的事:「每個人都不一樣,每個人都很獨特,『學習客觀』是親子關係的一把智慧鑰匙。」
親子關係情商課,不要抗拒彼此的差異
孩子成年前,教與養是父母的責任,但也因此容易以主觀態度面對孩子。蛋黃哥認為,父母一定要學習放下主觀,學習客觀與柔軟的溝通身段;尤其男人中年後容易變頑固老爹,更要嘗試新事物、認識新朋友,優雅變老。他感性說道:「和孩子一起學習、一起成長,我變成一個更客觀、更有智慧的人,成為現在的我。」「家人就是要互助支持,幫助彼此的缺點,學習彼此的優點。」
兒子忠於自己,回到台灣過著充滿無限可能的斜槓人生,女兒則是在美國,按照計劃並準確執行,編寫自己的人生劇本。這幾年,蛋黃哥晉身「奶公」,繼三十多年前親手為太太做月子之後,兩個孫子出生後,他也兩度赴美,幫女兒做月子,以麻油雞、燒酒雞、麵線為女兒補身,陪伴照顧孫子數個月。從小到大愛吃父親料理的女兒Cynthia笑著說:「那段期間,我們一家人都要減肥了呢。」
兒時,趴在爸爸的啤酒肚上撒嬌,至今,父親的臂膀依舊是最溫暖的避風港。Cynthia感性道出對父親的愛意:「感謝爸爸總是家庭第一,是一百分的超人老爸!」十八般武藝樣樣全能的老爸猶如美國隊長般英勇。這席話是最好的父親節禮物,也訴說著「信任與支持」孩子,及讓孩子「學習獨立」,正是蛋黃哥一百分父親的養成秘密呢。
自美國科技公司副總一職退休後,蛋黃哥黃世岱回到滋養生命的土地台灣,扮小丑、變魔術,把歡笑帶進安養院,出版《第三人生太好玩:蛋黃退休追夢控》一書,分享退休後的樂活哲學。和兒女如朋友,一起喝酒、學習衝浪、比賽料理,陪伴太太度過罹癌治療、重獲新生的日子,他以身教力行親子與家庭關係的幸福日常:陪伴、支持、幫忙和祝福,做家人的啦啦隊,各自獨立又能彼此陪伴!
因為疫情,讓奶公暫時無法赴美,女兒忍不住思念起這位超人奶公奶爸。問起蛋黃哥自評在家中的排行地位,他的答案很彈性也很實在:發脾氣時第一,不發脾氣時倒數第一。從父親這個角色上,學習成長許多的他最想對兒女說:「能做你們的父親,是我一生最大的緣分,我享受和你們在一起的所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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