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高有智
聖誕節即將到來,對於許多商家而言,這是消費商機,促銷商品的購物節慶;在基督教的觀念中,聖誕節是耶穌誕生的日子,也是救贖與盼望的誕生;西方社會還有聖誕老公公的傳說,乘著馴鹿拉的飛天雪橇,到處分送聖誕禮物給小朋友。
聖誕節是一個歡樂的節慶,也是一個重視愛與分享的日子。生活在台灣的熟齡朋友對於聖誕節的感受,或許並不深刻,然而,利用歲末的時刻,重新體會愛的溫暖,感受分享的價值,擁抱生命的熱度,未來的每一天都可以充滿感恩,也成為更多人的祝福。
在日本知名繪本作家佐野洋子的作品中,繪本《我是聖誕樹》是充滿夢想與鬥志的故事。一棵小樅樹,生長在山腳下的雜木林中,從小就懷抱遠大的夢想:「在漂亮的城裡,當一棵聖誕樹。」我們不曉得為何當一棵聖誕樹,對小樅樹如此重要,就像許多人的夢想,或許周邊的人也從不明白。小樅樹為了這個夢想,歷經漫長等待與煎熬,當一列載滿樅樹的火車經過,那些樹正是準備要送到城裡當聖誕樹。樅樹不顧一切,使盡力氣,連根拔起,跟在後面狂奔,到了火車站早就熄燈關門了,最終還是上不了火車,到不了內心嚮往的「漂亮的城市」。
追逐夢想的幻滅,樅樹在紛飛的大雪夜裡痛哭,無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那片森林,重新扎根埋進土裡。森林裡伙伴們,看到傷心的樅樹,紛紛伸出友誼的手,紅色的蔓藤用身體纏繞著他,松鼠分享金色的橡實,小鳥們說:「我要在這裡築巢生蛋。」天空的星星也在樅樹的頂端閃閃發亮。樅樹,這一刻,竟然完成了夢想,成了獨一無二的聖誕樹,許多動物都聚了過來。
夢想,不必追逐遠方的漂亮城市,樅樹縱使有勇氣逐夢,願意跨出人生的步伐,但卻忽略了,有時候夢想不必捨近求遠。在佐野洋子的插畫中,一開始,在一片綠意盎然的森林中,樅樹曾經為了虛幻的夢想,自以為了不起,排斥周邊的伙伴們;等到弄得一身傷痕累累,垂頭喪氣回家時,繪本出現的是冰天雪地的畫面,但森林裡的朋友們仍是不離不棄,不是嘲諷,而是愛與包容。畫面的中心始終留下一個坑給樅樹,一個沒有被替代的一席之地。森林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子,儘管離開了,還是沒有被遺棄。
一棵聖誕樹的閃亮,不是在漂亮城市裡裝飾過多的燈泡與飾品,而是在森林裡,彼此成全時發出的光芒。因為愛,相互包容與祝福;因為分享,連結彼此的關係。愛裡有分享,分享裡有愛,樅樹說:「我是為了當聖誕樹,才來到這個世界的。」聖誕樹找到了生存的意義,森林也分享了生命的價值,在冰天雪地裡,大家一起唱著聖誕歌。
在另一本繪本《給親愛的聖誕老公公》,透過小女孩露西的世界,重新認識「聖誕老公公」,也體會聖誕節的意義。每年聖誕節,露西都會寫信給聖誕老公公,隨著年紀變大了,在寄信與拆信之間,露西開始懷疑聖誕老公公是否存在,不斷抽絲剝繭,想要揭開聖誕老公公的廬山真面目。聰明的讀者,可能讀到一半早就猜到「聖誕老公公」是媽媽的化身,但這本繪本的價值,不是要摧毀小孩對聖誕老公公的天真想像,而是賦予更完整的聖誕精神與意義。
本書是作者瑪莎的親身經驗,繪本插畫的風格溫暖柔美,設計富有創意巧思,內附露西與聖誕老公公的六封往返信件,讀者在拆信閱讀的過程中,猜想信件的內容與心情,享受每次收信的趣味,跟著小露西的心情起伏,也感受到母女互動的溫暖。
聖誕老公公是誰?當露西逐漸揭露謎底時,這個問題已經不再重要,就算聖誕老公公不在,但愛永遠都在。我們相信美好的價值,相信一輩子努力的信念,就像露西的媽媽在信中這樣說:「聖誕老公公是最棒的老師,他讓我們學會『相信』。」
「聖誕老公公是愛,是奇蹟,是希望,也是幸福。」露西看著媽媽的信,重新認識了不存在的聖誕老公公,也認識了一直維繫著聖誕節的真正意義,或許這就是生命的成長。在繪本的最後,露西的心情並不失望,她打包了禮物,準備出門去送給需要的人,也成為了別人心中的「聖誕老公公」。
誰是聖誕老公公?我們都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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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有智
擺盪在處女座和天秤座的男人。目前擔任《安可人生》雜誌策略長,因為愛上一個繪本迷,一腳跌入了繪本世界;因為關注熟齡生活議題,與一群朋友催生「後青春繪本館」,希望帶給熟齡族不同的閱讀體驗,相信繪本可以帶來美好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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