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海狗房東
若在山或海之間,擇一比擬男性的親職,父親似乎更像是山。有些描寫父親的歌曲中,歌詞裡也如此描寫。例如洪榮宏與周杰倫合唱的「阿爸」,作詞人方文山寫長大後的孩子分擔起「守著家」的責任之後,與父親沉默安靜的對話之中,定睛一看,感覺「阿爸是山」。
另外,直接以此比喻作為曲名的台語歌曲「爸爸親像山」,作詞人是吳念真,全曲三段歌詞都不離「山」的比喻,分別寫出不同階段的父親形象:
「細漢爸爸親像山,看伊攏著舉頭看,大風大雨攏不驚,永遠高高站直那。」
「大漢爸爸親像山,總是惦惦不出聲,想要親近不敢偎,不知伊的心內塊想啥。」
「如今爸爸親像山,日頭西斜影孤單,想要甲伊來作伴,誰知離阮千里外。」
繪本中也有將父親比喻為山的作品,《爸爸山》就是孩子在遊戲的想像中,將爸爸當作一座可以攀爬、投入其中的好玩的山,簡單的圖文,散發出濃濃的幸福感。不過有趣的是,在此書中,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父親,無論孩子在他腿上攀岩、把他手臂當樹藤抓著盪,還是抓著他的頭髮笑說「山頂的草叢真茂密」,甚至摘下他的眼鏡當成望遠鏡,書中的父親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語,靜靜看書、喝茶、微笑、任孩子擺布,是溫暖且讓人安心的存在。像山一樣的存在。
在繪本當中,相較於以父親為主題的作品,母親成為故事主角的機會更多,或許是因為在多數家庭裡,母親在親子關係中是相對「有聲」的角色。山通常是沉默的存在,但山的沉默,並非全然寂靜無聲。
在《我們去釣魚》書中,也能看到一位沉默寡言的父親,跟著春夏秋冬四季劃分的四個段落閱讀,可以看到孩子不停成長、父親也無法停駐於壯年不老去。在不同的階段,讀者也能看到父親含蓄的關愛,或是孩子成長過程中面對沉默如山的父親難免感到彆扭。
這本書的階段,正好呼應了吳念真「爸爸親像山」的歌詞。《我們去釣魚》也含蓄的鼓勵讀者回頭想想自己與父親的關係;若你已身為父親,或許也能把這本繪本當作鏡子。含蓄的關愛很好,但試著打破沉默,才能創造機會讓親子關係更親近一些。
絕大多數的父親都是愛著孩子的,只是不善表達,也有許多生活或職場的難題要承擔,因此讓開口或打開心房變得更加不易,也讓自己與孩子的關係變得緊張或疏遠。《謝謝你來當爸爸的寶貝》是非常溫柔的作品,清簡的文字讓人看到父親的柔情,書中的父親看著眼前的寶寶喃喃的說、靜靜的遙想未來…
「為什麼你這麼可愛,讓人好疼愛呢?
為什麼我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呢?
自從你來到這個世上,我就變得很愛哭。
……
絕大多數我喜歡做的事,也都放棄了。
我調整了很多人生的方向。
不過,我很滿足。
……
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你可以陪老爸喝喝酒呢!
希望你長大成為優秀的人。
雖然我這麼想,但事實上,
只要你健康快樂,就好!」
一本不消三分鐘就能翻完的書,卻像是一個時光膠囊,打開它,就能見證每一位父親的初心。無論你是一位父親,或者你的父親對你來說像一座遠山,或許這些繪本,能為你保存,或為你喚醒某些重要的回憶與感受。然後……
見山又是山。
作者/海狗房東
成年後才「發現繪本」如生物學家發現新物種,逾二十年仍熱愛不已。曾先後於兒童產業、文創產業中,主持教學研發部門和親子美育部門,現為繪本鑑賞與說故事小學堂主辦人,同時也是故事作者、繪本譯者與推廣者,著有《花地藏》與《繪本教養地圖:孩子需要的繪本180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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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事童書編輯十多年。喜歡把翻譯繪本原汁原味呈現,也熱愛透過編輯讓原創繪本創意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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