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文字=邱詩琁,圖片提供=彭雄渾
「誰是彭雄渾?」手中這本書的破題由此開始。「他達到了空間與時間的平衡。」「和他在一起有種節慶的感覺,我最開心的幾次大笑都是跟他在一起。」「我深刻感受到他的畫作宛如一首充滿色彩、詩一般的藝術,真實而純粹。」「他是有天賦的人,基因裡就有藝術細胞,並且熱愛生活,對生活充滿激情!」彭雄渾遍佈世界各地的友人們回答了這個問題。
手上的這本書,便是彭雄渾於2019年出版的自傳《燦爛人生LIFE in COLOR》,緣起於朋友們覺得他的人生太過精彩,他講述的生活故事總是讓聽的人入迷,便慫恿他除了自行印製畫冊之外,何不留下自傳,還有朋友幫他引介出版社,讓更多人能夠捧讀他的燦爛人生。曾經是臺灣箱包大王、班尼頓全球獨家首席設計師,目前是當代畫家……如同本書的採訪撰述黃柏軒所言:能把人生過得這麼精彩,如果他沒資格出書,那還有什麼人好意思出自傳?
故事太精彩好看,讓我連夜拜讀,換我來寫的時候,又該從何說起?那就先從他的「安可人生」談起吧。2008年彭雄渾毅然決然收掉上海的辦公室,正式退休。回到臺灣後,他在林口租了一間兩層樓倉庫,將一樓做為他的畫室,二樓則是他的起居空間和小型畫廊。
彭雄渾是商科出身,也從未真正拜師學畫過,他說:「畫畫是我的興趣,我又不是用畫畫來維生,所以我很隨興,隨興就沒有受到限制,創作的領域是很廣泛的。畫畫不用學,靈感是無法教的,重點在於要動手嘗試。」沒有科班學派的束縛,彭雄渾作畫是完完全全的「創作」,他甚至很少用到畫「筆」。掃把、刷子、水泥刀、溜冰鞋、抹布,都成了他的作畫工具,他最愛挖寶的地方是五金行、舊貨店,單單是刷子,他便會去嘗試鐵刷、樟刷、塑膠刷等,看看不同材質作畫會產生什麼不一樣的效果。
他的畫室中有一整排多達20部的果汁機,裡面裝滿五顏六色的作畫顏料,因為他發現果汁機打顏料打得又快又好,何需自行攪打。甚至因此鬧了個笑話,電器行的人員誤以為他家的人口有多龐大。「我可以用抹布畫一幅畫,而且非常非常漂亮!」彭雄渾自信愉悅地說道,聽他聊起繪畫,好似在玩,而且玩得很開心!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像彭雄渾這樣,退休後把畫畫當興趣、當樂趣,但身旁就是有人慧眼識英雄,認為他有當職業畫家的潛力、能耐,將他推向國際舞台。他曾經受邀在Mini Cooper 50週年的晚宴上當場作畫,兩米長、一米二寬的巨幅畫作原本預估三小時完成,結果他兩小時便大功告成,「你知道我用什麼作畫嗎?用水泥刀!不然用筆要畫到什麼時候。」新加坡浮爾頓飯店90週年慶的慈善義賣晚會上,也有彭雄渾的身影和畫作,晚宴上新加坡總統還特別跟他握手致意。
「人生很短暫,我要盡情地畫,不為什麼,只是隨心所欲地把心中流過的畫面展現在畫布上,如此就是最快樂的事了。」退休後的彭雄渾用繪畫寫日記,色彩繽紛,氣勢雄偉,完全不輸他前半生四十年的商場拚搏,難怪他事業如日中天時,好友卻預言:這只是前菜,主菜還未上。好友因病早逝,彭雄渾後來思忖當時大概指的是第二人生的繪畫了。
退休前後同樣精彩,卻是完全不同的境地。從職場退休的他,可以鎮日作畫,也可以窩在自己的家庭劇院看電影;疫情未爆發前,年年出國滑雪;只要有他參與的露營聚會,朋友都很樂於參加,因為又能嚐到「彭大師」的好手藝了。「做什麼,像什麼」是彭雄渾的人生座右銘之一,他做任何事都全力以赴,「我一直都很享受,我做每一件事都很enjoy!」職場如此,退休人生亦如是。他說退休十多年,從未覺得無聊過,每天都興致盎然,都很enjoy!
要有這般玩興,恐怕也需要體力支撐。學生時代是田徑代表隊的他,為自己打下了受用一輩子的根底,「沒有好的身體,無法做任何事。」今年74歲的彭雄渾,身材精瘦,走路筆挺,騎腳踏車、爬山、溜直排輪、滑雪未必會輸年輕一輩。因此他到校園演講時,總會提醒年輕人八大重點,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一定要有健康的身體。
而他對熟齡人士的建議呢?他認為退休後能夠進入一個和過往工作時截然不同的領域是很好的,不論是音樂、下棋、書法、繪畫,永遠不嫌遲。重要的是得引發出興趣,如果只有三分鐘熱度,可能代表興趣不夠。網路時代,讓自學蔚為風潮,在運動方面,彭雄渾特別提醒熟齡最好一開始有老師帶領,不然若不小心受傷,可能就此揮別這項運動,也就無緣發現其中樂趣了。學習也要有同好,更多交流,更多激勵和成長。
當年,為班尼頓設計的四色箱包,在全球創下銷售佳績,讓旅行箱和包款擺脫了過往的單色沉悶;彭雄渾的畫作向來多彩繽紛但也極其融合,讓友人都好奇他是如何畫出來的。他將畫作結合作家撰寫的問候語,成為新型態的「文青長輩圖」,並授權台灣高齡化政策暨產業發展協會(簡稱高發會)在臉書平台上供大家免費下載使用,創造另一種長輩圖風貌,讓年輕人也接受,甚至因此活絡了親子間的交流。
留著一頭長髮、綁著馬尾的彭雄渾,穿著打扮時髦講究,身上的色彩也不少,但依舊協調好看,從內而外,從年輕到現在,「做什麼,像什麼」,他在呈現的似乎是種始終如一的人生態度,如他的義大利友人Roberto所言:從未停止對於美麗與驚喜的搜尋與追求。
彭雄渾演講時送給青年學子的八個重點,做到這八點,就能退休後享受自己的人生。
第一:要守時
第二:要承諾 (絕對不可以信口開河,說到就要做到。)
第三:做什麼像什麼
第四:永不放棄(嘗試到最後,就算失敗,也要再做其他嘗試。)
第五:要感恩父母親,感恩貴人
第六:要有自信 (自信心很重要,我不管做什麼,我都非常非常有自信。)
第七:對自己負責,才能對別人負責
第八:一定要有健康的身體
*想了解更多彭雄渾的燦爛人生,歡迎參考他的自傳:《燦爛人生 Life in 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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