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張淑瓊
故事是這麼開始的,星期一,山姆和大衛拿著鏟子,帶著狗,出門去挖寶。他們決定不挖到奇妙的東西絕不停手。事實上,故事的最後,他們什麼也沒挖到,灰頭土臉的走進一間屋子,想補充點巧克力牛奶和動物餅乾。雖然沒有挖到奇妙的東西,但他們朝地底下挖,卻從天上掉了下來,這樣的經歷還真奇妙!仔細看他們走進去補充食物的那間屋子,和出門時有很多細節不一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啊?這就是讀《一直一直往下挖》最有意思的地方,邊翻邊感受身為讀者的全知驚喜,又掉入作者安排摸不著結局的詭異。到了一定年紀讀起來別有一番感受,那挖掘的過程好像人生啊!
堅持和不堅持
山姆和大衛在地底下挖坑的時候,因為看不到寶物的位置,只能單憑感覺,最開始直直往下,後來又決定換方向,一陣子後又覺得應該分開挖……兩個人在地底下轉來又轉去。但趣味也在這裡,看他們挖得又認真又迷糊,身為讀者的我們看得可清楚,知道他們錯過了一顆又一顆的鑽石。而且每每再多挖兩剷就能找到,他們卻又決定轉向,讓人忍不住叨唸:「喂,這兩個笨蛋。幹嘛不堅持一下!」
說到堅持,如果兩人一開始就堅持,那麼第一段往下挖就會挖到一顆還算夠大的鑽石,馬上就可以打道回府。如果堅持繼續挖也行,只是下一顆鑽石永遠更大一些,哪時候停下來才對呢?其實,我們不能說他們兩位不堅持,他們在過程中雖然三心兩意,可也一路挖到灰頭土臉,累到睡著,也算還蠻能堅持的!
放棄和別放棄
說到堅持,讓我想起另一本繪本《掉入古井的驢子》,我真喜歡這個故事。一開始,一頭老驢子正跟著一位老爺爺搬運貨物,沒想到意外發生了,老驢子掉到一口荒廢的古井裡爬不上來,老爺爺也沒力氣拉牠上來。老爺爺認真想了好久,盤算老驢子能工作的時間所剩無幾了,似乎不要勞師動眾拉牠上來。所以老驢子就這樣「被放棄」了!而且因為擔心會有小孩子不小心掉進去,老爺爺請人開始往井裡填土。井裡的驢子看到土落下來,知道自己的老命即將終結,在井底大聲悲鳴。慢慢地,牠發現這些落下來的土竟然沒壓在牠身上,反倒落在牠身旁,只要奮力地踩踏這些土,就可以墊高身體慢慢往上,離井口也越來越近。
在地面的老爺爺發現驢子哀鳴的聲音停止了,就探頭看井裡,他發現驢子沒有死,趕緊請幫手們加快腳步填土救驢子。當老驢子被救起,腳踏上地面的時候,牠一聲不吭,頭也不回的,直直朝日頭走去。這個故事多麼激勵人心啊!被放棄的老驢子一度放棄自己,但是與其哀鳴喪志,不如認真地看看環境是否有別的機會。從頭頂落下的土,本來是要用來埋老驢子的,最後卻成為牠得救的幫助。
堅持也好,不堅持也好
山姆和大衛的堅持雖然沒有得到鑽石,兩人也頗淡定,看得開。老驢子的堅持為自己創造新生的可能。人生真的很奇妙,有時得堅持,有時不要太堅持,童書很奇妙的,看來不相干,但又似有若無的好鮮活!
作者/張淑瓊
台北市人。大學念大眾傳播,研究所學的是兒童文學教育。當過故事義工,喜歡說故事、聽故事,也嘗試寫故事。一直覺得繪本是老少咸宜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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