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提供／格林文化《畫一隻鳥》文／賈克普維，圖／莫妮卡貝瑞

後青春繪本館｜等待熟成的自己，談《畫一隻鳥》的收放體悟

撰文/鄭若珣

詩人賈克普維(Jacques Prévert)（1900－1977），為法國家喻戶曉的國民詩人，他的詩作常以簡易的字詞與日常場景來表現、隱喻或暗示詩人對社會的觀察，與內在堅持的反抗精神。除了寫詩，賈克普維也是一位劇作家，著名的動畫電影《國王與鳥》便是出自於他的編劇。這位斜槓創作者同時也喜愛圖像拼貼式的藝術創作，超現實的夢幻感受彷彿也同時表現在他的詩作中。

<畫一隻鳥>這首詩出自賈克普維的詩集《話語》(Paroles)，用詞淺顯易懂但寓意深長的特質，讓這本詩集至今依舊是法國青少年喜愛閱讀的作品。這本繪本以西班牙畫家莫妮卡貝瑞為本書插圖，古典又柔美的畫風，展現了「過程」中情感的溫柔細緻。是的，這正是一首談論「過程」與「等待」的詩。

圖片提供／格林文化《畫一隻鳥》文／賈克普維，圖／莫妮卡貝瑞

詩人說，如果你想畫一隻鳥，便須經過如下過程，你需要先畫一個籠子，在籠子中畫一些鳥兒喜愛、吸引牠的事物，然後，靜靜等待。

有時候鳥兒很快就會飛來

但也可能要經過漫漫多年

他才能下定決心

別氣餒等吧

如果需要好幾年就等吧

鳥兒到來的速度是快是慢

和畫成不成功毫不相干

筆者認為詩的指涉廣泛自由，此情境可體會為創作者的靈感捕捉，若帶入生活中，自可以表徵多樣的生命情境。正如做一道好菜，早在食材選擇的階段就已經開始了整個手藝的過程，廚師以烹飪的經驗，決定料理過程的時間，而那個「對了」的最佳時刻，也只有廚師本身才能意會。技藝的磨練需要時間，生命的種種體悟何嘗不是？

作為生命，總有各個面向的渴望與期待，或許是情感、或許是成就，然而達到結果前，卻需要一番努力過程，除了準備還需靜心等待，等待時間自然流洩出的答案。然而，鳥兒願意來到籠中之時，一切完成了嗎？

不，詩人說，擁有並非佔有。

圖片提供／格林文化《畫一隻鳥》文／賈克普維，圖／莫妮卡貝瑞

這時的你，要以畫下鳥籠的同一隻手，細緻緩慢的把鳥籠擦去。你要以自由與愛讓鳥兒願意駐留在美麗的樹梢上。營造舒適的環境、送最美麗的枝枒以喜悅牠，讓牠願意開口歌唱。直到鳥兒願意開口歌唱，這才是一幅好作品。好廚師的最高榮耀無非是客人對餐點的熱愛，真實共感的交流，永遠比單向的流動更為久遠，這時的擁有才是最真切的。這個結果是共有的，也因此作者與鳥兒（的羽毛）共同簽下了署名。

繪者細心的以背景中樹林的四時變化，暗示時間的流動，經過花開花落、迎來果實盈滿。觀看繪本《畫一隻鳥》的過程中，你看見一個深具耐心的經過，那耐心來自一個充滿愛的企圖。讓人驚覺的是，達到結果的過程，已然使學習等待的生命更為圓熟。「畫一隻鳥」是自己的功課，成功與失敗不在於他人的定義，經過種種過程後你將發現，熟成的不僅是技藝、是情感，更是自身對世界的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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