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職業生涯,能做那麼久,就是一個堅持。堅持下去,就會發光發亮」今年獲頒金馬獎年度傑出電影工作者的資深擬音師胡定一說起這句話,特別有說服力。
在頒獎前,螢幕上播放著1994年拿下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的經典電影《愛情萬歲》,女主角楊貴媚踩著心碎的步伐穿梭在當時尚未完工的大安森林公園裡,並在露天音樂台坐下痛哭,成為傳頌許久的經典片尾。現實中,頒獎人楊貴媚踩著高跟鞋走上頒獎台,親暱稱呼胡定一是「陪著我走這段路的男人」。因為《愛情萬歲》中這場長達數分鐘孤獨的腳步聲,並非同步錄音,正是由胡定一擬音製作而成。
「他這輩子只做一件事,幫電影最細微的聲音,做真實的擬音音效」楊貴媚娓娓道來,電影圈都稱他為「胡師傅」,一路走來貢獻無可取代的擬音技藝,成為台灣純手工的國寶級聲音藝術家。胡定一致詞時也特別感謝太太長年照顧家庭,《愛情萬歲》裡擬音用的高跟鞋,也是太太提供的。
65歲的胡定一,是台灣少有的擬音(Foley,又稱音效)師,1975年退伍後進入中影技訓班,踏上為聲音服務的這條路。早年主作武俠電影,後來以《稻草人》、《香蕉天堂》等入圍金馬獎最佳音效,一路做到近年的《翻滾吧!阿信》。
「民國6、70年,台灣大概四組做Foley的工作人員,大環境變遷,他們就消失了」如今環顧這一行,台灣只剩他一人專職Foley,碩果僅存地守著這項技藝。今年,導演王婉柔將胡定一的故事拍成紀錄片《擬音》,從聲音後製探究台灣電影的榮光與衰落。即便已經退休,胡定一仍義不容辭為今年國片《目擊者》跟《自畫像》重出江湖。
擬音一行隨著同步錄音技術提升而沒落,但仍有聲音效果需要設計製作。「並不光是對著畫面做出聲音,而是要做更深入、創造一些聲音」即使已經退休,談起擬音工作的意義,在胡定一眼中仍無法掩飾那驕傲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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