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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成長|你真正怕的是什麼?看清恐懼的副作用

情緒過勞的我_恐懼

人產生恐懼就會變得很奇怪。恐懼像烏雲,霎時間把太陽遮住,讓世界變得黑暗,麻痺理性、模糊視野。原本看得很清楚的前面看不到,就會感到害怕,心裡著急,開始對身邊的一切感到恐懼,在不知不覺間就產生最壞的狀態,所以有時會做出平時不會做的奇怪舉動。哪怕是一滴的恐懼,只要滴答滴答地落在心裡,就會開始不知不覺地侵蝕心靈,這就是恐懼的危害。人們因為恐懼而表現得與平時有多麼不一樣,我以自己的情況說明一下好了。

那天是去找閱讀治療教授,針對我正在開設的繪本集體諮商課程進行評估的日子(評估是由專家來檢視看看我編排的課程是否執行得合宜)。我帶了一堂課的錄音記錄去找教授,打開錄音記錄向教授一項一項進行說明,這才發現在進行集體諮商時沒有認知到的失誤。當下因為覺得丟臉和不知所措,我的臉很快就變紅了,在錄音檔案中聽到出現失誤的段落。

我的聲音打斷在學員們正進行得很順暢的對話。課程進行當時,我一定是自以為有幫助,所以打斷學員想幫襯幾句,結果反而成了妨礙授課的因素。我最自負的就是我的課程中最重視「自然而然」,但是我卻破壞了自己的課程節奏,想到這裡讓我受到很大的打擊。

評估結束後,在走向地鐵站的路上,我開始感到恐懼,「已經毀了的課還要怎麼繼續下去?學生們知道這件事會怎麼看我?會不會對我很失望?我還有資格再繼續下去嗎?是不是準備得不夠充分,太操之過急了?要現在放棄嗎?」好像一切都完蛋了,我突然覺得所有一切都變得好難,我的自信也在一瞬間消失殆盡,接著我就開始出現奇怪的行為。

原本順著那條路回家再吃晚餐就行了,我卻突然不想回家,臨時繞進一間平常不會去的高級義大利餐廳,一個人點了很貴的義大利麵把整盤吃光光。吃完了我還是覺得肚子很餓,於是我又走到另一間餐廳,點了披薩和可樂套餐來吃,那天晚餐吃了兩份。然後走進書店。平常為了收集積分點數,我幾乎都在網路書店買書,那天卻走進實體書店,隨手就從書架上拿書。

覺得手臂好重,我定睛一看,才發現從心理學類的書架上拿了美術治療、認知治療、行動治療等又厚又重的書共八本,看了那些還不夠,在前往櫃檯的途中,又在心理學櫃檯上拿了四本書,幾乎都是只看書名就拿了。總共花了十七萬元(韓元,本文作者為韓國人),兩手提著又重又沉的書回家,我的行動真的很異常,跟平常不一樣,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第二天早上冷靜思緒,看了昨天買回來的書,模模糊糊地猜出了原因。特別是最後在櫃檯上拿的那些書,幾乎都只看書名就拿了,卻明確地反映出我的狀態——《自尊心課程》、《崇尚假自尊的社會》、《我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四十歲了》、《如何活得像自己》這些書。我的自信心受損,我可能經驗不足,我可能能力不足,這種感覺成了巨大的飢渴,於是我不自覺用食物來滿足那種飢渴,接著又想用知識來填補,就像買那些書能消除我學識上的匱乏一樣。那天的我很明顯是失去理智了。

當恐懼成為焦點時,隨著理性麻痺,會開始產生非常奇怪的想法。其中之一就是雖然可以做到,但故意不做。M說:「雖然知道老公想要什麼,但是我卻不想給他,應該說是我故意不給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只知道有問題卻不知如何解決,那就一起尋找答案。但自己明明知道答案,卻不想去做,這情況有點難堪。問起她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就會發現她內心的恐懼。

與M有同樣狀況的人,都很清楚老公、妻子、子女、父母對自己的期待,卻深怕答應了之後要求會更多,給了一個要第二個、給了二個又要三個,會永無止盡,所以乾脆一開始一個都不給。他們害怕自己可以被予取予求,怕別人不把自己當一回事,怕別人認為可以隨便利用自己,所以雖然知道對方可能很需要,但還是故意迴避。明知道某人必須做某件事,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甚至因為害怕一旦愛上對方,就會失去自我認同和存在感,所以乾脆一開始就不接受他人的愛情告白。被恐懼蠶食就會拒絕所有東西,即使知道那東西對我再好,也會因為害怕隨之而來的副作用而完全拒絕

人甚至會因為恐懼而拒絕成功。一般來說,我們每個人都夢想成功,希望成功。如果在自己喜歡的領域透過自己擅長的工作嶄露頭角,發揮影響力,還能賺錢那該有多好啊!但是,對於陷入恐懼之中的人來說,成功的益處不會吸引他的目光,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成功需付出的艱辛代價。

W認為因成功變得有名就要為名聲付出代價,但他不喜歡人們關心自己的一舉一動,不喜歡別人談論自己的事,也不喜歡不能隨意上街(當然要到那種程度就要非常有名,還沒到那種程度自己就先怕了)。甚至擔心萬一自己賺了很多錢,那就會有很多人跑來跟自己借錢而感到恐懼。所以他決定乾脆連第一步都不要邁出,還是不要成功好了,從心裡打消了對成功的期待。

這樣被恐懼裹脅,我們很容易做出輕率的選擇。我們以為人如果害怕,會格外仔細小心,採取更謹慎的行動,但實際上恰恰相反。舉例來說,在會議上,擔心「如果對方無視我怎麼辦?如果對方覺得我沒什麼能力怎麼辦?」為了印證自己的能力,所以不管對方提出什麼無理要求都爽快地答應,即使對方要求在很短的時間內交件,也無條件地說可以做到,總之先接受再說。

談戀愛也一樣,擔心「那個人離開我怎麼辦?」被這種恐懼占據腦海,於是對那個人不當的要求也全盤照收,嚴重的可能會不加考慮只想盡快結婚,好永遠抓住那個人,如果錯過對方就像世界末日一樣,如此執著。「會不會永遠都找不到工作,如果一直都是無業遊民,那該怎麼辦?」因為這種恐懼,所以一有工作機會出現,就不管那間公司的背景屬性,無條件先就職再說,這樣的例子也很多。

因此,在我們急著下決定之前,先緩一緩,回顧一下自己的心態。我是因為什麼才這樣急躁?我是為了逃避什麼呢?是害怕什麼?缺乏什麼?這些要先確認,否則最終吞噬我人生的不是能力不足,而是我的恐懼。(本文摘錄自《情緒過勞的我,有些話想對自己說》,三民出版)

《情緒過勞的我,有些話想對自己說》
作者:趙玟英
出版:三民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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