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人生

八八風災茶園崩毀,改種野放茶別有甘甜滋味

有機茶

葉人壽堅持野放茶園後,間接也改變與父親間的關係。(攝影/吳治華)

「一瞬間,山崩了,房子被土石流淹沒、剛蓋好未啟用的大廟滑了,家中賴以為生的茶園忽然間不見了……。」

很多人知道八八風災帶給小林村的浩劫,但是卻很少人知道阿里山區當時受創嚴重的狀態,援助與關注眼神相對缺乏,住在嘉義太和的葉人壽與父母親,坐擁村裡數一數二規模的茶園,未料到,一場風災,家園忽然化為烏有,曾經在意的突然顯得無不足道,外人無法想像的巨變,彷彿老天爺給的一記棒喝,驚醒了他們,卻也重啟了另一條路。

八八風災時在葉人壽茶園上方新蓋好的大廟,如今仍隨伴在側,時時提醒天地無常。(攝影/吳治華)

對待客人總是和善有耐心的葉人壽,從小就被父親拉著製茶,可說是泡在茶香中長大,轉眼間已在製茶領域打滾三十多年,但也因太早接觸繁重的採茶、製茶工作,讓他中間一度成了「逃兵」,甚至離鄉發展,直到後來遇上一位懂得香精製作的教授,啟發他對於茶葉還有無限可能的多層次思考,也把他帶回了家。

原本茶園面積大部分種植慣行茶,雖親眼目睹土地受到化肥侵蝕後慘況,但是一天過一天、一季採完又一季,年年重複循環下,倒也從未真正下定決心要轉作自然農法;直到老天爺下了那場大風雨,痛痛地打醒了葉人壽,也讓剛步入中年的他徹悟「人生無常」,體悟「有些事情過度計較反而不好,學習順其自然反而能夠活得輕鬆,而且常常會有驚喜」。

八八風災時,葉家茶園走山滑坡崩毀長達200公尺,起初以為茶園全部流失了,後再尋獲時已過了一年半,但卻意外發現走山後的老茶園中茶樹長得更茂盛,當時心中十分震驚,冥冥中好似老天爺給了啟示:應該改變過去的觀念與耕種方法;自此,葉人壽開始嘗試在老茶園旁規劃出兩分地施做自然農法,不多加人工干預,以自種的辣椒磨成粉灑在茶樹上,一方面驅蟲,同時促進茶樹成長。

剛開始轉作自然農法時,葉人壽也承受許多壓力,包括野放茶看天吃飯,產量相對少且不穩定,父親質疑「這樣足夠養家嗎?」加上初期茶葉猛遭好壞蟲襲擊,如何有效又不過度干預地防治,讓人傷神,所幸,他還是挺住了,熬過第三年後,生態漸漸取得平衡,「不去管它反而長得更好!」

年輕人到野放茶園學習採茶體驗自然生態奧妙。後為大塔山。(攝影/吳治華)

種自然茶是災後人生的一大轉變,尤其身體力行後,自然觀也影響至生活各層面,包括父子關係,如今家門口種自然菜、野生水果、茶樹籽採下曬乾脫水後榨油等,雖然一家人窩居在簡樸的房舍,但彼此間卻磨合出新的相處模式,幾年來,來自各方的找茶人及崇尚自然的媒體多次採訪,讓葉爸爸逐漸肯定葉人壽堅持自然農法的信念,當看見土地與茶樹恢復健康後,還主動提出增加自然野放面積的想法。

如今,市場萎縮與天氣驟變對慣行茶產能衝擊劇烈,然而自然野放茶園卻相對穩定、受肯定,超出當初所料,尤其葉家產製的野放茶喝起來格外甘甜,令人回味,當年的失去,成就現在收穫,彷彿老天爺對於「敬天愛地」人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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