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心情從《PINA》走進碧娜與舞蹈的世界

熊瑞香

5 年前

～我舞蹈，因為我悲傷
– 畢娜．鮑許

獻給「畢娜．鮑許∼所有參與拍攝的人獻上。」影片一開始即以這段文字點出導演文溫德斯拍攝此片的意圖，及他對碧娜．鮑許衷心的禮讚。

圖片提供/原子映象

這是史上第一部以3D技術拍攝的藝術電影，由與荷索、法斯賓達合稱「德國新電影三傑」的文溫德斯掌鏡，文溫德斯的電影向來善於處理人性探索、人道關懷與歷史驗證，他在1985年初看碧娜的〈穆勒咖啡館〉舞劇，自言彷彿被閃電擊中，於是一心想和碧娜合作拍電影，蘊釀20年準備開拍之際，未料碧娜被診斷出罹癌，5天後即溘然離世，因而中斷拍片。之後在碧娜旗下舞者的呼籲下重新改寫劇本，再現碧娜．鮑許創立的「舞蹈劇場」的生命內涵，也賦予她舞蹈世界新的生命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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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於1940年德國索尼根的碧娜．鮑許，15歲即進入以音樂與舞蹈聞名的福克望學校研習舞蹈，畢業後進入紐約茱麗亞音樂學院繼續深造。1972年碧娜．鮑許出任德國烏帕塔芭蕾舞團藝術總監一職，即將其改名為烏帕塔舞蹈劇場，並突破舞蹈傳統，將劇場概念融入舞蹈，創新舞蹈的內涵與形式，影響二十世紀末以降當代舞蹈、電影、錄像等藝術型態甚鉅，其「舞蹈劇場」與「美國的後現代舞蹈」、「日本的舞踏」被視為當代三大新舞蹈流派，在當代舞蹈界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部電影沒有碧娜．鮑許的身世背景與學舞契機或舞蹈養成的章節，或自我剖白的影像，卻隨處可見碧娜的精神內涵與舞蹈形式，絕對是電影、劇場、舞蹈、音樂融合的天衣無縫的動態藝術精品，碧娜雖未能真人現身，卻存在於每齣舞碼和舞者的回憶與舞蹈當中，宛如碧娜潛藏在每位舞者的靈魂深處，而他們也是她的一部份，文溫德斯將舞者的獨白與舞蹈個別穿插其間，不僅拼貼出碧娜的生命藍圖，也讓碧娜的靈魂貫串整部電影，而舞者們亦是碧娜的最佳代言人。

圖片提供/原子映象

片子一開頭就以舞台揭開序幕，以此象徵碧娜．鮑許的舞蹈劇場世界，只見女舞者前胸放著一具手風琴高聲吟詠：

春光將臨，綠草如茵，
夏日將盡，長草離離，
驕陽，秋色漸盈，
落葉飄零，
而後冬春夏秋冬

此以碧娜的舞碼〈康乃馨〉打頭陣，只見一群衣冠楚楚的男舞者與身著晚禮服的女舞者緩步行走於舞台，不斷以手勢比劃出春夏秋冬的意象，他們走過舞台，亦陸續出現在其他場景如：公園、道路、階梯、海邊、高山……似乎隱喻時序的更迭卻不失生命的風華。

全片以碧娜．鮑許的四齣舞碼為主軸，即〈春之祭〉、〈穆勒咖啡館〉、〈交際場〉、〈滿月〉，每一齣舞碼都別具新意。〈春之祭〉中，文溫德斯將工作人員上台舖蓋紅土的舞台設計納入鏡頭，呈現幕前、幕後一體作業，突顯紀錄片的紀實性，史特拉汶斯基的〈春之祭〉自尼金斯基編出首篇舞劇，百年來已多達80個版本，碧娜的舞作堪稱其中佼佼者，碧娜將俄羅斯民間傳說的少女獻祭改編成當代版的男女權力對決，充滿暴烈血腥的戲劇張力，也使史特拉汶斯基的音樂更浩瀚澎湃、戰慄人心。

圖片提供/原子映象

〈穆勒咖啡館〉因在西班牙大導演阿莫多瓦的電影《悄悄告訴她》出現而名噪一時。在〈穆勒咖啡館〉劇裡，碧娜讓舞者閉著眼睛上台演出，透過女舞者的衝撞、激擁、摔跌、趴坐、夢遊……突顯女性的盲動、困惑、慌亂、驚恐、偏執……而一再重複的動作，也強化情緒表達的意涵，舞蹈技巧彷彿已被擱置，舞蹈脫離技巧的束縛，反使舞蹈不再是外在肢體的展演，而是內在靈魂的演繹，舞者藉由情感的投入、情緒的釋放展現其個人的生命體驗。而碧娜以亨利．普塞爾（Henry Pucell）在歌劇〈仙后〉和〈狄多與阿尼亞斯〉的咏嘆調做為舞劇的配樂，使〈穆勒咖啡館〉更像一幕幕浮世萬象的縮影。

完整文章，請見《安可人生》雜誌第十六期 – 來! 一起跳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