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人生

熟齡族都記得不能說母語的痛 我在亞爾薩斯也看見了…

瑪琳達 拍攝

1870年的某天,住在亞爾薩斯的小弗朗茲因害怕法文考試而故意遲到,沒想到溜進教室後,素來嚴肅的老師不但沒打他,反用憂傷語氣說著:「普魯士軍隊要來了,今天是最後一課,以後我們再也不能用美麗的法文上課了!」這篇都德寫的愛國短篇散文《最後一課》,描繪亞爾薩斯人對抗普魯士軍隊的愛國心,曾讓學生時代的我們大有"國破家何在"的感觸。

就和大多數人一樣,我對法國亞爾薩斯的印象從《最後一課》開始,到亞爾薩斯時,自然認為當地人對這篇名垂青史的文章更有切身感概,沒想到,當我問起身邊所有人時,大家幾乎同一反應:最後一課?沒聽過…,沒聽過?這篇遠在萬里之外的我們都曾如數家珍的文章,你們當地人居然沒聽過?當我以無法置信的表情跟他們解釋文章內容後,有人問我:「這個阿爾封斯·都德(《最後一課》作者),他是亞爾薩斯人嗎?若不是,他怎麼知道我們亞爾薩斯人怎麼想的?他怎知我們愛講法語呀?他是用法國人的角度來寫的吧?」

我被問得啞口無言,認真翻閱了資料才知道阿爾封斯·都德是生於普羅旺斯,曾於普法戰爭中參軍,是位愛國文人,他不忍看見亞爾薩斯與洛林區被普魯士佔領,被迫遠離祖國懷抱有感而發,如此愛國情操怎不讓人動容!這是都德以他的角度所寫下的《最後一課》,而來到亞爾薩斯以後,我才真正地看見了《最後一課》另外一種版本…。

瑪琳達 拍攝

位於德法邊境的亞爾薩斯,幾個世紀來一直是德法兵家必爭之地,亞爾薩斯人今天是法國人,明天變成德國人的變變變歷史,一直不斷重演著,這讓他們對祖國的認同和法國人有稍許不同,尤其在語言這部分。基本上,現今五十歲以上的亞爾薩斯人都說當地方言~亞爾薩斯語,亞爾薩斯語源自於德國萊茵河區的方言,和德語算是同一語系,所以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多能操一口流利德語,法語卻講得不太輪轉…。

我的《最後一課》另外一版本來自我先生,而他的遭遇居然和童年的我們有著驚人雷同!他告訴我,上小學之前的他只會講亞爾薩斯話,那時法語是天龍國的人才會講的,直到上了小學他才開始學法語,學校裡禁止講方言,只要被老師聽到就是討屁股打!數十年來,政府強迫亞爾薩斯人說法語頗見"成效",如今年輕一代會說母語者已經屈指可數,這也讓他們意識到母語正逐漸消失的危機,如今不少學校開始加入亞爾薩斯語課程,對他們而言,法語或許是美麗的語言,然而母語更是不能拔除的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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