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要住在哪裡?這個問題，一定有很多人在心裡想著。
瑞士德語區第一大報社新蘇黎世報，旗下有一本社會觀察深度雜誌名為「頁篇」，11月就以銀髮族為題，封面下了「在家還是老人院」這個大標。很多人以為西方人老了就是住在老人院由看護照顧著，其實不然，在瑞士由家人親自照顧家中的老年人的人數頗高。根據學術研究的統計，2013年全瑞士由家人照護的工作時間約6400萬個小時，總產值高達35億法郎(1法郎：32台幣)，可能是兒女、配偶或是媳婦來服務家中長輩。
當期封面人物的福斯太太(Mrs. Fuchs)，說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故事。福斯太太從結婚之後就和先生住在蘇黎世湖畔一個叫霍根(Horgen)的小鎮，今年已經高齡93的她就住在小鎮的老人社區。她不願意搬離這個熟悉的地方，離開朋友和社群。所幸在當地的銀髮社區她申請到一個小公寓，生活在一個無障礙的空間裡。雖然需要推著助步器行走，但生活裡有一些事還是能自理，比方：為自己做飯，走去長青合唱團練唱這樣的小事。其他生活裡的體力活或需要出遠門的事，就是由她的大女兒Rita來為她打理，採買、整理郵件、付帳單、跑銀行、去藥房拿藥、洗衣晾衣收衣等等勞務。
頁篇11月號雜誌封面。（翻拍自《頁篇》雜誌）
身體已經不如從前硬朗，但頭腦還十分清楚的福斯老太太總希望自己可以獨立完成一些生活裡的事，不必事事假手他人。這樣的固執老人，凡事喜歡自己來，在瑞士非常普遍，還好她也明白今不如昔，必須有個助手。
她和她的女兒Rita就開始了這個女兒照顧母親的看護模式。Rita今年63歲，有一份兼職的工作，將滿退休的年紀，她說：「照顧母親的任務不完全是出於愛，也不是義務，我就是想做，就是這樣。」
福斯太太和女兒的日常生活。(翻拍自《頁篇》雜誌)
在德文裡，找不到孝順這個字與中文完全對應的詞，筆者在字裡行間無法察覺Rita是否有所謂孝順的心意。從原文可以感受到的是：她認為家人是一體的，她希望母親過得好，而由她來照料則是最妥善的決定。她也坦白說：「誰知道，我們還有多少相處時間呢？」
福斯太太有一共四個孩子，一個人看顧年邁的母親一定會累，偶而需要替手。當Rita想要休息度假的時候，就由她的弟弟來照顧媽媽，只是十天半個月，她就回來。有家人的照顧，福斯太太活得很開心，她說：「儘管我能做的事不多了，我還是活得自在。而我深知沒有我女兒，我就沒有這一切。」
像Rita這樣親自照料家中長輩的瑞士人其實不算少，據統計有33萬就業中的瑞士人，同時還要照顧家中長輩，這些人為整體社會省去了極高的社會成本。由原生家庭來照顧年長者，在分工細密的今日顯得特別珍貴，尤其養兒防老已不再是時代潮流。然而家人間有感情、有愛、也有掛念，東西皆然，沒有國界。
退休生活有人照應是必要的，伴侶或其他家人都很重要。方常均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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