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人生

後青春繪本館|「有」與「無」之間的醍醐哲理

"IRU" JAN © 2017 Naoko Kudo, Taiyo Matsumoto / Switch Publishing Co., Ltd.

撰文/鄭若珣

「有人在嗎?」

「有人在嗎?」這個問句的期待,總隨著人生不同時期而改變。它可能是人生在低潮之時,心中的無聲吶喊。期待有一個回聲,能夠回應個人心中的深沈。人類擁有獨特的個人心靈卻又生存在萬物中,我們總期待有些時刻,能和心意相通的對象產生能量共振的回應。這種與萬物聯結的能力,或許我們並非失去,只是遺忘。

“IRU” JAN © 2017 Naoko Kudo, Taiyo Matsumoto / Switch Publishing Co., Ltd.

回到純真的起初

社會化帶來的分別心,是否讓我們的感受範疇更為狹隘?一生身為作家的工藤直子,一生得以在文字中自由地表達她對自然萬物的友達、喜悅。在看似淺白的文字中,實是充滿哲理與深意。因此,在《草原的朋友》中,我們看見這樣的詩。

名字

無限大的東西

也有個名字叫……「宇宙」

無限小的東西

也有個名字叫……「微塵」

「宇宙」和「微塵」相遇

說聲 嗨

互相打著招呼

“IRU” JAN © 2017 Naoko Kudo, Taiyo Matsumoto / Switch Publishing Co., Ltd.

工藤直子的兒童文學中,所有生靈得以用簡單的對話,表達生命的醍醐味。我是誰?我從哪裡來?將往哪裡去?當生命和生命相會,又能帶來何種對話和理解?創作者的特質中,常擁有一種雙視野,既能像全知者看見全觀的世界,又能跳進各別角色的內裡,體會內在思緒。至此,我們看見豐富又靈動的敘事,在文字中跳耀。若要說是借物抒情,那麼工藤直子豈不就是擁有如佛一般關照眾生的視野?

留白中的靈動

行事和想法都不在社會限制中的作家工藤直子,造就了漫畫界的鬼才松本大洋,我曾在松本大洋的漫畫作品《Sunny》中,感受到倨傲的孤單,據說這部漫畫轉化自他童年時期一段寄宿孤兒院的時光。也因此,在這本母子合作的繪本中,更隱隱感受到兩者的溫柔和解。即便如此,這本作品依舊是維持著一熱、一冷各自獨特性的合鳴。這本繪本的發行紀念特別對談中,我們也能看見兩位「隨性」的特質,那是帶著閒話家常和回憶的一段對話,一位絮絮叨念著家庭生活中曾經養過的貓、童年環境與其他日常種種,一位的說明簡潔扼要。

有如回憶片段的繪本畫面是否取自繪者童年記憶,我們不得而知,但藉由每一個片段取景的閃現,彷彿可以建構出一個充滿農村氣息,在日式屋舍中渡過的夏日暑假。那裡有與自然萬物共存,自由流動的生命經驗。就比如孩子在電風扇前風與(聲音)身體的遊戲、做為家庭成員的小貓、像肢體開心伸展的蕃茄葉,嚐了世界一口的蝸牛。那些看似空景的畫面,以文字生機勃勃的說話,看似「無」其實充滿了「有」。

“IRU” JAN © 2017 Naoko Kudo, Taiyo Matsumoto / Switch Publishing Co., Ltd.

「有哦!」

《有人在嗎?》這本繪本來自於一個問句,結尾以一個回答。譯者游珮芸老師提到,原文的書名,就是那個回答——「有哦!」人生走到最後,猶如回歸起初。即使標示個別性的關係逐漸離開,我們還是隸屬於無時無刻、生生滅滅的寬廣生命裡。我是風、我是海,我是每一絲陽光裡的溫暖,當每一個生都在回應我的存在,就將帶給我們生命轉念的視野——「我們隸屬於一個喜悅、豐盛又生機盎然的世界整體。」這個廣大世界所涵養的所有生靈,即是呼應叩問的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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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鄭若珣

國立臺東大學兒童文學研究所畢業,曾獲九歌現代少兒文學獎、國語日報牧笛獎。現從事文字寫作、圖像創作與視覺設計。居於綠意盎然、生命豐沛的臺東,讀讀繪本、想想世界,在波濤拍打海岸的潤石聲中,過平靜簡單的小日子。

FB:晝書/夜畫。寫日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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